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医院效果最好 https://jbk.39.net/yiyuanfengcai/yyjs_bjzkbdfyy/连续下了几场雪,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气温已降至零下二十几度。年12月28日,在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里,只见一群人将一匹捆绑的野马按在地上,哈萨克族高级兽医师恩特马克光着膀子,赤膊上阵,趴跪于野马的屁股后面,将手臂伸入了野马的肛门……看到这样的场景,也许很多人不明白,他在做什么?
一夜之间两匹野马发病
年元旦将近,年12月27日夜晚,新疆野马中心却有两匹年出生的雄性野马先后发病。其中一匹是准噶尔号,27日傍晚饲养人员给野马投喂饲草时发现该马不吃草,离开群体,时起时卧,有时卧地打滚。经仔细观察,发现该马肛门明显向外凸出,不时做出排粪姿势用力排却排不出粪球。高级兽医师恩特马克根据症状初步诊断准噶尔号得了直肠便秘。他让饲养员赶着患病野马在场地里跑跑,并加强对病马的观察,因为天色已晚,不好抓马,如果没有好转等明天早晨天亮再进行治疗。谁知在驱赶病马时,同群的其它野马也跟着奔跑,由于夜间看不清路,准噶尔号在跑动时不慎摔了一跤,造成左前腿前臂骨骨折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,患肢不能着地,拖拉、甩动着下半部分。
先救骨折的准噶尔号
第二天,所有准备工作就绪,约两点半,恩特马克开始给野马治疗。经商议,大家决定先治病情较重的准噶尔号,再治病情较轻的准噶尔号。恩特马克戴上口罩、防护镜、医用橡皮手套,准备好麻醉药,同时将给自己备的解药和注射器交给助手,因为麻醉药M99*性特别大,人的肌肤一旦接触到药液会在数秒钟内死亡,假如恩特马克出现生命危险他的助手要迅速将解药给他打上抢救。
当时仅剩一匹马的麻药,意味着恩特马克只有一次机会,如果打不中,麻不倒野马,大家就得冒险去辛苦套马。两点四十分,恩特马克拿着麻醉枪,独自走进保定圈,两匹野马见到他后开始不安地沿着栏杆小跑。由于怕药液冻住,恩特马克行动迅速,他进去后走到离野马约五六米的距离时,瞄准目标,扣动扳机,只见带有红色尾樱的针管飞向准噶尔号,扎在了它的左大腿上。真棒,一举命中!恩特马克总是不负众望,大家欢呼起来。准噶尔号拖拉着左腿,走了几步,停下来,向周围的人观望,又艰难地向前走几步。野马注射麻药M99后一般会在一分钟左右时间就会出现醉酒样症状,而后摇晃着倒下去。可两三分钟过去了,它还没有什么反应,大家怀疑是不是因为天冷药液冻住不起作用了。又过了一分钟左右,准噶尔号才开始有反应,它有点站不稳,在栏杆边一个趔趄跪在了雪地上,很快又站了起来,继续向前走,走了约十几米远,又站不稳要倒下去,靠在了栏杆上,钢管支撑着它没倒。过了一会儿它从铁门走到另一个场地,一副欲倒未倒的架式,两名饲养员冲了进去,在栏边将准噶尔号抓住,顺势用力按倒在地,大家纷纷都冲了上来,七手八脚的将野马按牢,四蹄捆住。
可能由于天冷药液没有完全进入野马体内,野马并没有完全进入昏迷状态。恩特马克检查完后,三四个人用力拉着断肢那端的绳子,帮助恩特马克将断骨复位,接上,然后开始打石膏绷带固定。打完绷带又给野马打了消炎针,最后打了解药,将野马放开。
可是野马刚站起来一活动,绷带套就向下滑脱了下来,野马的断肢没能固定住,野马左前腿又开始甩动起来。天气实在太冷了,湿着的石膏没法干结,被冻住了,野马一活动石膏绷带就从固定的部位向下滑,没能发挥作用。
这匹伤马被折腾了半天,在麻药作用不明显几乎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拉被拽被捆绑,真够它受的,它疼痛地喘着粗气,在地上呻吟着,疼得直打哆嗦。就先让它休息会儿,吃点草,喝点水,等把便秘的准噶尔号治疗完再想办法继续治疗它吧。
接着治便秘的准噶尔号
用绳索套住准噶尔号,捆绑好后,恩特马克开始给野马做治疗。他将大衣、衬衣脱了,只穿一件秋衣,打着寒颤撸起两个袖子,特别是将右臂衣袖一直撸到肩膀处,助手往他手上倒些石蜡油,他将石蜡油搓到右胳膊上,抹匀。跪在马屁股后的雪地上,将手伸进马肛门里,往里摸索着寻找堵在直肠里的粪块。看来野马直肠堵得太死,他很吃力地往里伸着手,将粪块一点点往外掏,有的掏出的粪上还带有血丝,很坚硬,越是往里掏越费力。他掏累了,就趴在马的臀部,缓一下,再往胳膊和手上抹些石蜡油,接着掏,不一会儿,他的面前就堆了很多马粪。他将马粪掏干净后,在助手的帮助下,又将一根长皮管通入野马直肠内,给野马灌石蜡油,软坚散结,润滑肠道。当石蜡油从管子另一端的小口倒进去后,一人还对着管口用力吹气,通过此种方式将石蜡油注入野马体内。而后,再将野马的头立起,掰开嘴,往嘴里灌了些石蜡油。有人还将野马的腹部揉一揉,促进野马肠道疏通。不时可以听到野马放屁声,这下阻塞的肠道应该通畅多了,然后大家给野马松绑,放开,野马撒欢跑了起来。
治疗完准噶尔号恩特马克累得有些直不起腰来,他披上棉衣,喘几口大气,又弯下身子,在雪地里抓起几把雪在冻木了的胳膊和手上搓洗几下,然后穿好衣服,跺了会儿早就失去知觉的双脚,又开始忙碌起来。
用“爬犁”将准噶尔号拖到值班室再次治疗
已经下午5点多了,中午还有点淡淡的阳光,而此时太阳早就躲进了阴云里,天气越来越冷。在雪地里连续工作了两个多小时,又冻又累,为了抓紧时间,大家都没有休息,就紧接着去治疗准噶尔号。经过商量,大家都认为在室外打石膏凝固不了,干脆把病马抓住后抬到值班室去治。大家很顺利地将准噶尔号套住,放倒,捆了起来。恩特马克用剪刀把准噶尔号腿上冻硬的绷带套剪开,取掉。饲养员开来了平时拉饲草给野马喂草的小四轮拖拉机,准备将野马放在后面的平板车斗上,可是大家觉得并不好抬上去。这时有人想了个办法,可以把野马放到钢管架上,当作爬犁一样用车在雪地上拖着走。于是大家卸了个钢管架,上面铺个被褥,把野马拖了上去,两人饲养员在“爬犁”上扶着野马。“爬犁”被粗钢丝绳挂在越野车尾,拖了约七八百米,到了与值班室后大门相通的小草库,又换成小车轮去拖,因为小四轮可以通过值班室后门开到室内,可到了值班室门口,发现“爬犁”不好进去。几名工作人员一起拉着被褥,将野马拖进了值班室。
大家这才缓口气,稍休息了片刻,同时让野马也暖和一会儿。又经历了一番折磨,准噶尔号显得筋疲力尽,这会儿不用那么多人去按住它,就是仅一个人轻轻按着它的头,它也乖乖地躺在那里,不怎么跳弹挣扎了。在值班室的灯光下,看着它的黑眼睛里满是凄楚和无奈,不禁让人感到心酸。
恩特马克又开始给准噶尔号重新打石膏绷带,打完后,为了让石膏绷带尽快凝固。工作人员找了个小吹风机,对着野马患肢耐心地吹着,直到完全把绷带吹干。而后大家把准噶尔号抬了出去,黑色的夜幕中,它虚弱无力地躺在雪地上,缓了十分钟左右,挣扎着站了起来。
此时已是夜里八点多,恩特马克手上粘得全是石膏和棉絮,怎么洗也洗不掉,两手掌上碘酊颜色也没洗掉。在雪地连续治疗野马近六个小时,恩特马克的两个胳膊冻伤了,回到宿舍后感觉疼得很厉害。作为野马的医生,长年在野外开展野马救治工作,夏季顶着烈日,冬季迎着风雪,二十年如一日,风里来,雨里去,练就了恩特马克钢铁般的意志。而在送野马回家的路上,一批批野马保护者,又何尝不是如此坚韧不拔呢?
经过大家辛苦的救治,目前准噶尔号已经恢复正常,准噶尔号还需进一步治疗,期待它也能尽快康复,以矫健的奔腾英姿迎接新的一年!(张赫凡)
来源:中国日报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