虫白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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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0/18 17:39:00

□逄春阶

小说主题

酒香、酒韵是流淌在乡野小说《芝镇说》字里行间的最重要元素,以酒为核心,按家、国两条线索展开宏阔叙述,公冶家族中的老嫲嫲、公冶祥仁、公冶祥敬、公冶令枢、公冶德鸿等几代人由抵触革命,到同情革命,再到为革命而献身的传奇经历,与芝镇的革命者陈珂、汪林肯、曹永涛、牛兰芝、牛二秀才、杨富骏等国而忘家的英雄交相辉映,最终融入乡村振兴的时代洪流。

第八章弗尼思说

元亨利的“利”

二十多年杳无音信,公冶家的人都以为老七公冶祥恕殁了。公冶祥仁见到七弟,恍惚梦中,守着那么多人也不敢贸然相认。

汪林肯站起来拍着公冶祥恕肩膀,对着圆桌说:“我介绍一下,这是元亨利专门聘的大掌柜,叫弋恕,从西山里来的生意人。”

公冶祥恕好像没听到汪林肯的话,继续说:“梣木,也是味中药,皮叫秦皮。以水浸了,用来洗眼,可以去疾病。对吧,众位大哥?”

大家都点头说“是”。唯有公冶祥仁目无表情,呆了一会儿,补了几句:“梣树可放养白蜡虫以取白蜡,也称白蜡树。梣木叶子,泡酒,可以祛风湿。”

说完,又沉默了,一时显得很尴尬。

好在,就餐时,公冶祥仁的师父雷以鬯在讲《周易》,把一屋的尴尬吹跑了。

雷以鬯说:“《礼记》的《五经解》提到《易经》这门学问时说‘洁净精微,《易》之教也’,这四个字很耐琢磨。古人说《周易》能辟邪,咱芝镇有的人生了病,枕边放一本《易经》,说可以把*赶跑。又说《易经》一读,*神都不安,所以夜里不读《易经》。按我的经验,为啥夜里不读《易经》,因为夜里一读啊,越钻越深,一个问题还没琢磨透,又一个问题来了,再钻就钻到牛角尖里去了,不知不觉天亮了。我主张晨读《易经》。”

“‘元亨利’这仨字,都认识,对这个‘利’怎么解释呢?”汪林肯故意引着雷先生说话。

“‘元、亨、利、贞’,不能一句读完,每个字都有独立的意思。这个‘利’啊,不是赚钱盈利的意思,是没有妨碍,没有害的意思。利害、利害嘛,利和害是相对的,如果‘利’是正,那么‘害’就是反。如果仅仅理解成赚钱,那就大错而特错了。子鱼,是不是啊?”

“昌菽先生指教的是,趋利避害的‘利’,不能老盯着钱。”李子鱼笑着给雷以鬯倒满酒。

雷先生的话,公冶祥仁没入耳,满脑子是他七弟走前的事儿,他看到老七的鬓角都有了白发,腰有点儿弯,额头上的皱纹横着,让他想起自己的爹。二十多年前为老七跟王辫的婚姻忙活的事儿如在目前,兄弟俩说笑着到公冶家族的林地里给祖宗上喜坟,好好儿的,七弟这新郎官一抬腿——跑了。公冶祥仁挨了父亲的一顿数落:“小七那么大个人,他又没有易身术,咋说跑就跑了?”父亲到死都觉得兄弟俩合伙骗了他,那阵子家里上上下下人仰马翻。公冶祥仁有口莫辩,忍着。一眨眼,这么多年过去了。

一散席,公冶祥仁就拉住了七弟,生恐他像落在大海里的雨滴,再也找不见。

“你都死到哪里去了?咱爹也去世十几年了。”

公冶祥恕抬头看着大哥,低沉着脸,咬住嘴唇。

“来了瘟疫,咱爹去出诊被传染了,拉肚子,口渴得冒火,非要喝井拔凉水,我就给他喝了,肚子拉得止不住,没过五天就走了。”

公冶祥恕皱着眉头,两手交叉着,抵着下颌,眼里旋着泪。

“娘也去世了。她临走还叫着你的小名。”

公冶祥仁说的娘,就是孔老嬷嬷,是老七公冶祥恕的亲娘。

公冶祥恕还是低着头,不说话。

公冶祥仁问他这些年去了哪,都干啥了。公冶祥恕说,去了东北、上海、云南,重庆,跟着人家做生意,也赚也赔。

公冶祥恕问:

“咱——妈,他还好吗?”

公冶祥仁说:“她还好,也整天念叨你这个老七。”

“还给人‘捞’孩子?”

“她呀,闲不住。哎,你怎么还改了名呢?”

“在外面混,白道黑道的,啥都见,改个名,不连累咱公冶家的人。我一人做事一人当。”

老七说在西山里安家了,有了一个孩子。现在回来是跟李子鱼合伙,共同经营元亨利。他主要负责跑货,从西山里到芝镇来回倒腾。酒啊,药材啊,核桃栗子瓜果啊,赚个差价。

老六公冶祥敬自老七进门,就一直阴沉着脸。他这公冶家的族长,一直在纠结着是不是要开祠堂,让老七在祖宗面前说道说道。父亲公冶繁翥临终,把族长的位子传给他,他得把这个族长当好。坐在炕沿上,一锅一锅地抽着旱烟。就听老七笑道:

“六哥,把那辫子剪了吧?你在芝镇都成一景了。”

一句话,让公冶祥敬最终下了决心,把铜烟袋锅子在千层底鞋上一磕,大辫子一甩,甩出一句:

“开祠堂!”

到了祠堂门口,老七突然嘴角一弯,不经意地笑了。他想到在莫斯科跟王辫讲过的一个梦。他梦见了老家的祠堂门前的俩狮子在吵架。当时王辫问石狮子吵啥架?公冶祥恕说:“俩石狮子吵着要闹离婚。”王辫的拳头捣着公冶祥恕说你编的吧?公冶祥恕说:“不是,不是,俺公冶家祠堂门前就是俩石狮子。”王辫说她家祠堂门前也有俩石狮子。王辫这会儿该在哪儿呢?

见六哥公冶祥敬过来,老七立即收敛了笑容。

我弗尼思在祠堂的神龛里,身上都落满了灰尘。公冶家的老老少少,先给我跪下了。也怪了,我真想从神龛里飞下来,摸摸老七公冶祥恕的脸,他身上的清爽气息,冲淡了祠堂里久不开门的那股刺鼻的霉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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